“去咖啡厅坐坐？”穆言见唐殷慈没给什么反应，就当他默认了。
这也是老习惯了，唐殷慈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装酷。
别人可能看不出来，但穆言知道，唐殷慈就是装的，他实质上就是个外冷心热的怪胎。
都这么多年了，唐殷慈也不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，穆言以为他多少会变得成熟一些。
看来时间磨不平棱角，也抹不掉记忆。
穆言也没去问唐殷慈要喝点什么，直接点了两杯意式浓缩，但愿苦涩能让头脑更清醒。
“小唐，”穆言并不想和唐殷慈搞老朋友寒暄那一套，他直入主题，Yin笑道，“没想到这么久了，咱俩的眼光还是这么相像。”
唐殷慈没碰那杯咖啡，而是一直敲着瓷杯口，清脆的响声从指尖飘出，愈发急促。
“我虽然没从小凌嘴里听到过你和他的故事，但是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了……”
“毕竟你的手段，来来回回，也就那么几样。”
穆言的城府很深，唐殷慈也不想跟他绕弯子了。
他发出一阵冷哼，摘下帽子，死死地盯着穆言的眼睛，“你把他当替身？”
穆言举起咖啡杯，喝了一口，那滋味苦得人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。
他不紧不慢地回答唐殷慈，“这句话我该问你。”
唐殷慈攥着的拳头捏得更紧了。
他在克制自己心里的那团怒火，虽然他跟穆言确实是半斤八两。
“小凌在我这不是谁的替身，我已经正式在追他了……”
“出于真心的那种，”穆言继续道，“如果你只是拿他寻旧人的影子，现在收手还来得及。”
唐殷慈又把帽子扣回到了头上，帽檐压得更低了。
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放手了，会不会后悔。
他不想被穆言牵着鼻子走，他要自己做个衡量，凌逍禾在他这儿到底充当个什么角色。
穆言也不去催凌逍禾，他有得是耐心等唐殷慈的答案。
不管唐殷慈是退出，还是硬闯，他都能得心应手地去接招。
关于两个人那段都不愿去想起的回忆，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为现在铺路。
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，此时此时又把三个人牢牢地捆绑在了一根绳子上。
七年前他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，六年前他们一起品尝了失去的滋味。
这种苦，远比这杯咖啡来得更浓烈，穆言一昂头，剩下的大半杯咖啡全都灌进了肚里。
提及过去，骆榕这个名字就绕不过去。
骆榕是唐殷慈的同班同学，他们两都是穆言的直系学弟。
生物实验课上，穆言是助教，他对骆榕一见钟情，之后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。
骆榕刚开始的确是在犹豫，但后来穆言冥冥之中都觉得自己要成功的时候，骆榕却一口回绝了他，还说两个人不要再相见了，自己不配这样的话。
在穆言的再三追问下，骆榕才坦白了真相，就在前几天班级秋游的时候，他被同班的唐殷慈强迫发生了关系，并且收到了唐殷慈的威胁。
说来也怪，唐殷慈喜欢一个人，向来都不会好好表达，以为暴力就能解决一切问题。
当然前提是他真的有一张让人没办法拒绝，能无限降低底线的脸。
虽然骆榕最终也没接受唐殷慈，但穆言当然不能吃这个哑巴亏，他去跟唐殷慈打了一架。
两个人谁也不想让步，执拗了几天，最终还是唐殷慈先来找穆言低了头。
“与其谁都得不到，那就都做点牺牲好了。”
那天，唐殷慈跟穆言说得话，可能比之后的一年多里两人交流得都多。
“别做什么狗屁情侣了，大家就当是炮友，也别谈什么愧不愧疚，谁对不起谁了。”
“都是成年人，生理需求总要满足的。”
穆言本来是打算看唐殷慈出糗碰壁，就应了下来想试探下骆榕的反应。
让他诧异的是，骆榕同意了，三角关系就始于了一场约炮。
之后三个人越玩越大，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。
穆言和唐殷慈都觉得时机成熟了，想和骆榕确立三人行恋爱关系。
正好穆言就快要毕业，也在外边租了房子，而唐殷慈刚好能在酒吧接到一些演出做贴补。
物质条件都满足，穆言和唐殷慈也都没有异议，就等骆榕的一句话了。
谁承想这两人的表白直接给骆榕吓跑了，这一躲就是申请退学直接出了国。
骆榕走了之后，穆言和唐殷慈也没再见过面。
长镜头拉回到现实，唐殷慈缓缓地抬起头，和被咖啡苦得皱眉地穆言对上视线。
“我离不开凌逍禾。”
“我是真的，爱上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