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不点！”崔书润在身后喊着，张允荷没有回头，径直离开了咖啡馆。
“这是哪里……？”张允荷迷茫地抬起头，望着四周的景致。不远处是码头港口，旅客们背着大包、拖着行李箱来往穿梭，黑峻峻的水面上依稀看得到船舶的影子。
张允荷呆呆地坐在公交站里，对周遭的喧闹声充耳不闻。天色渐渐阴沉下来，气温也越来越低，似乎要下雪了。
张允荷转过身去，看着那人愣神的样子，莞尔一笑，故意去解崔书润的衣扣。
早就该想到会是这样了，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，真爱根本不可能存在，现实全都是一个接一个的谎言，她注定不会遇到自己的爱情。
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，张允荷下了车，低着头望着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积雪，漫无目的地向前走。
崔书润没有回答，注视着张允荷，见她只穿了一件单衣，身体微微发抖，脱下自己的外套，披在她肩上。
“不要走，好吗？”崔书润的声音有些哽咽，双臂紧紧环着张允荷的腰身，下巴搁在她肩上，“你想要什么，我都给你。”
一双高跟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，张允荷抬起头，崔书润撑着伞站在自己面前，为她挡住风雪。
“我不要。”张允荷退后一步，想要拒绝。
“你穿得太少，会感冒的。”崔书润不由分说，按住张允荷的肩膀，将外套的扣子给她系上。
“我知道伤害了你，对不起。”崔书润顿了顿，“如果你生气的话，就朝我发泄吧。我不会有怨言的。”
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，下班的人们来来往往，公交车一辆辆地进站又出站，上下车的人们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中，没有人留意车站里坐着的oga。
“怎么弥补，为了我放弃泰真的技术，还是告诉我你从没有利用过我？你明知道，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张允荷说着拿掉身上的外套，“谢谢你的外套，崔会长，我该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崔书润沉默着，没有回答。
alpha的声音贴在自己耳边，依旧是那么温润好听，忏悔的语气软软的像是在撒娇。感受到贴在自己背后的温暖，张允荷站住了。
想我们还是分开吧。”
“你没有必要为你的行为向我道歉。”
“如果我向你道歉呢，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？”
“你……”张允荷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，崔书润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，脸颊和鼻头微微发红，伞顶上盖着一层积雪。
“生气？我为什么要生气？”张允荷忽然自嘲地笑了，“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，凡是我喜欢的人都是来骗我的，我怎么那么傻，居然会相信城进集团的崔会长会为了和我谈一场恋爱，而在我身上耗费这么长时间，居然会相信财阀之间会有纯粹的爱情。”张允荷笑着笑着，眼圈红了，泪光在眼眶里闪烁，“……我原本就不该期待我能遇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，谁会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呢？”
又一辆公交车进站了，张允荷抱紧了自己的胳膊，低着头上了车。
“不……”崔书润捂住领口，央求的眼神望向张允荷，“别，别在这里……”
“小不点，我本意不是想要这样伤害你的。”张允荷脸上的笑容让人心疼，看得崔书润胸中酸涩，“如果我现在说想要弥补，你还愿意接受我吗？”
“你要离开首尔了吗？”崔书润的声音依旧平和，听不出愤怒或是伤心。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崔书润开口了，唇边呼出白色的气息。
“小不点！”见张允荷转身离开，崔书润松开了手上的雨伞，追了上去，从背后抱住了oga。
“无论我要什么都给我？”张允荷深吸一口气，偏过头去，唇角勾起一抹戏谑，“交往这么久了，我最想要的是什么……崔会长应该很清楚吧？”
“我承认我很喜欢你，可是我不想委屈自己去接受一段不完美的爱情。”张允荷平静地说道，“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在感情中被伤害，被利用。趁我们还没有走得太远，就这样结束吧，也算是及时止损了。”
张允荷抬起头，看到天空里飘起了细小的雪花，是今年的第一场雪。不知不觉，已经是冬天了。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呢？和崔书润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，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寒冷。
“我心情不好，所以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。”张允荷这会儿像是回过神来，注视着崔书润，“崔会长追到这里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车窗外的景色向后退去，张允荷坐在窗边，她不知道这趟车要去哪，也不知道自己要在哪一站下车，就这样坐在靠窗的位置上，任凭窗外的光线变暗，夜幕一点一点地降临。
“小不点，看着我。”崔书润望着张允荷的眼睛，“你是真心想要和我分手吗？”
“现在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吗？”张允荷望着自己肩上的外套，上面带着崔书润的味道和体温，“我们已经分手了，崔会长不用再像女友那样关心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