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舒窈想,是不是需要露出疲态,女儿才能相信她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和厌倦。
话题被草草揭过。事实上,看出母亲态度满不在乎的尉娈姝不想再谈起这个让她痛苦的事情。而尉舒窈则保持着一贯温和、看似随性的服从,淡淡地微笑,轻易地放下。
之后的几天,她们一直保持着和平、有点近乎于温馨的生活。如尉舒窈所料,没有塞拉菲娜在一旁煽风点火,尉娈姝逐渐地安心下来,至少,表面的平静。
尉娈姝倒了几天时差,不怎么出门。尉舒窈往往会早些起床,在街道上晨跑,然后给尉娈姝带面包回来。
“你想和我一起运动吗?”
早餐时,尉舒窈问她。
尉娈姝懒洋洋的,她平时就不爱运动,放假了几乎就要化成一滩水,所以她看上去在思索可能性,实则是对询问的一种嗤笑,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。
“不要。”尉娈姝拒绝。
尉舒窈点点头,继续问着:“你想出去玩吗?或者你有什么安排?”
尉娈姝说:“有的,不过今天和明天我还有一点事情。回头我会告诉你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或者,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?”
尉舒窈沉yin,“没有。我对很多地方都没有印象。”
“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,一个让你感兴趣的地方都没有吗?”尉娈姝嘟囔着,疑惑地问。
“没有。”
话题总是以尉娈姝的微微憋闷结束。
尉舒窈没有想过将尉娈姝带在身边需要做些什么,她的理解是,在日常的秩序里多了一个人和她一起服从生活的惯性,仅此而已。
所以她照常工作,出门,运动,进食,有时候甚至习以为常地忽略了尉娈姝,直到对方不满地开始叫唤她时,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稍稍往外瞥了一眼,然后整理措辞,向女孩温和、带着一些必要的愧疚道歉。
尉舒窈陪伴她吗?做到了。尉舒窈带着她去看电影,逛景点,在外用餐;她们一起去滑雪,尉舒窈给她配备了不错的装备;打幼稚的雪仗,虽然这个过程可能隐含了尉娈姝单方面的泄愤,但确实完成了。
她在尉舒窈身边非常地自由。与严厉、要求苛刻的尉伊不同,尉舒窈完全纵容她的情绪和行为,除了在必要的时候提出合乎情理的建议,几乎不会干涉她任何事情,如同过往十几年尉舒窈对她所做的不过是隔屏静视而已。
尉娈姝也就是在这时,明白了先前面对烟酒、打架之类事情时,尉舒窈所说的——“尉伊有告诉过你的”——这句话,它所阐述的,无关尉舒窈个人任何的喜好或情感,只是一种因无法理解意义而干脆直接引用模板的简单技巧。
尉娈姝察觉了,并且不满起来,但除了Jing神的多疑不安,还有承受若隐若现的痛苦,她无法再做什么。
这一天,尉舒窈一如既往地出门晨跑,遇到了某个向她打招呼的人,她不得不停下脚步,开始仔细核对面前这人在记忆中的印象。
最终,她想了起来,并微笑回意。
“sylvia,”男人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,“真巧,你平时在这附近跑步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今天天气难得的不错。我最近刚刚搬过来,在这附近,真没想到会遇到你。噢,以后一起跑步吗?”
“请便……”
尉舒窈甩了甩头发,继续往前跑了,对方也跟着她跑,和她并肩。
等跑到某一个街口,男人开口道:“我家就在这附近,我看一会可能还会下点雨,或者雪什么的,要不要上来喝杯热咖啡?”
“不用了,我还要顺路买点东西。”
“买东西吗?好的。哦,这样,我陪你去吧,我也要去买点,你懂的,酒或者生活用品什么之类的……”
尉舒窈点点头,没有说什么。
对方体贴地把她送回家,并表示有空他们可以一起去吃个饭。尉舒窈没有回话,只是平淡道:“晚上再见。”
她一进门,就看见尉娈姝坐在沙发上,播放着电视。
“早餐。”尉舒窈晃了晃手上的面包袋。
尉娈姝点点头,她神情恬淡,说:“我想在沙发上吃。”
“好。”
尉舒窈顺势坐在了她的旁侧,听着电视节目里主持人忽而尖叫忽而爆鸣的声调,漫不经心地出神。
“我今晚可能会晚一点回来。”她提起。
“但是……”尉娈姝停住动作,“今天在国内是,除夕。”
“除夕。”尉舒窈不解地重复。
“就是……我们应该在一起。”尉娈姝说。
“我很抱歉,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,而且大概也不回来吃晚饭。”尉舒窈柔声道。
尉娈姝默了默。
“和谁?约会吗?”
“同事,只是工作之后聚会一下。”
“很重要吗?——我是说……”尉娈姝隐忍地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