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欧阳珊的人生里没有平凡二字。
龚喜洗完了碗出来,发现龚教授和欧阳珊在书房里说话,她小心翼翼探出头去偷听,欧阳珊女士说:“你的学生在SCI发表的一篇关于肿瘤的论文很受瞩目!”
龚教授的声音里带着点骄傲:“那不过是目前这个领域发现的初步的研究,下一步他将研究抑制肿瘤的药物,那孩子是顾伟的儿子。”
“这也难怪,有其父必有其子。”欧阳珊感慨地说。
龚喜不自觉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,这两人终于肯好好沟通了。她悄悄回房间,怕打扰到他们。
过了一会儿,她听到书房里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,好像起了争执,赶紧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看,龚教授坐在书桌前,脸色已经铁青,他对欧阳珊说:“所以,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给派瑞药业来当说客的。”
欧阳珊苦口婆心地说:“派瑞药业愿意出高价购买你们抗肿瘤药物的专利,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,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。”
龚教授大声说:“我做科研不是为了钱。”
欧阳珊气的在房间里踱步,“派瑞买了专利也是生产药物治病救人,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,你又何必这么固执。”
“国外生产的药和国内的药是一个性质吗?同样的药,国外的价格起码高出国内的几倍。普通病人的家庭根本消费不起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龚教授平静地说:“国内已经有几家制药企业和我谈过,他们答应药品将以低价投入市场。”
“没有转圜的余地?”欧阳珊最后问他。
“没有。”他回答的斩钉截铁。
欧阳珊气得脸色发白,转身摔门而去。
龚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想不到好好的一家团圆的场面,居然以这种方式收场,她赶紧追出去。欧阳珊余怒未消,正站在街边等车子,龚喜小心地问:“妈妈,你又要走吗?”
欧阳珊点点头,眼眶已经shi润。对于女儿,她也有愧疚,身为母亲,却未能陪在她身边。
“你说过会抽时间陪我,怎么说话不算话。”龚喜哭出来。
“妈妈会经常给你打电话。”欧阳珊上前去拥抱她。
这时一辆出租车在她们面前停下,欧阳珊打开车门坐进去。龚喜站在路边使劲朝着远去的出租车挥手,早已泪流满面。
龚喜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伤春悲秋,晚饭也没出去吃。
顾嘉诚在外面敲她的房门,她躲在被窝里不出声,外面很有耐心地又敲了三声。她干脆把耳朵堵上。
房间里有脚步声,从远到近停在她面前,微微叹息了一声,“你不吃饭吗?”顾嘉诚的声音响起。
“不吃。”她闷闷地回答。
龚喜突然在被窝里闻到一股酒的芳香。他问:“酒也不喝?”
她立即掀了被子冒出来,看到顾嘉诚好整以瑕的俊脸。
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地板上喝红酒,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,籁籁落在窗台上,又仿佛落在忧愁的人心上。
龚喜心情郁结,用玻璃杯大口大口喝酒,猝不及防被呛的咳嗽起来,脸也涨的通红。顾嘉诚抢过酒瓶,轻轻给她拍背顺气,顾嘉诚就是这点好,从不揭别人的伤疤,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关在房间里流泪,在她最需要的时候,会借个肩膀给她慢慢疗伤。
流血的伤口会慢慢结痂,等脱落后就会忘记曾经痛过。
龚喜疲惫地靠在顾嘉诚肩膀上,问他:“你的人生里有遭遇最低谷的时候吗?伤心,绝望,不知怎么熬过去?”
他幽幽地说:“那年我爸爸刚发现生病,家里的天都塌下来了,妈妈整天以泪洗面,医生直接和我们说没有住院的必要了,我当时研究生正在考试,真不想继续读了,可是继续深造一直是他对我的期望,我爸爸直到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才安心离开。有时想想,挺不容易的,但是我们只能向前看,那些低谷咬咬牙就跨过去了。”
龚喜知道自己的小伤感和顾嘉诚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,她紧紧握住他的手。
他的掌心温暖,微微有点shi润,心里也像有只小爪子挠得心里燥热。
房间里有淡淡的酒的香气,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寻找那一抹香甜,触及到她shi润的唇。他在她唇瓣辗转反侧,暗暗流连,最后狡猾的唇舌长驱直入,侵入她的领地。她突然懵了,明明没喝几杯,却有醉酒的感觉,她挣扎想逃开,却被他牢牢抱紧,动荡不得,一向冷静的顾嘉诚怎么会意乱情迷,她但愿这只是个梦,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书房里响起,惊醒了忘乎所以的二人,龚喜直觉不对劲,突然奔向书房,只见龚教授已瘫倒在沙发上,只余微弱的呼吸。
龚喜吓坏了,已急的六神无主,她惊恐地呼喊“爸爸,你怎么了?”
龚教授虚弱地说:“去给我倒杯糖水。”
还好顾嘉诚仍镇定自若,马上端了一杯糖水过来,龚教授慢慢喝下去,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