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游盯着手中的酒杯,面色不改,可桌下的手却紧紧地攥住了衣角,“小弟也是为了前辈着想,前辈何必迁怒于我,魔鸾殿上云尊主说过什么,前辈想必也相当清楚。”
袁恒眯了眯眼,忽而大笑起来拍了拍孟游的肩膀,“开个玩笑罢了,小弟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说着朝孟游举起杯,“况且当年在魔鸾殿,云容虽然将冰心石送与你,但那可是反悔之后,谁知道他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?许是什么更厉害的上品宝器,可偏偏不想给你呢?”
袁恒仰头喝下这杯,一双眼睛却在仔细地观察着孟游的反应。
孟游面似平常,“云尊主修为高深,既然他说那东西并不适合我,许是特意挑了件适合我的法宝,这份恩情孟游一直铭记在心。”
“切,无趣!”袁恒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,仰头灌下一杯酒。
孟游则将酒杯抵在唇边,狠狠地咬紧了牙。
就在此时,一个弟子慌张地跑进来,朝袁恒跪下,“门主不好了!云、云、云容……”
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,袁恒却已经察觉到了,他起身一脚踹开那弟子骂道,“云你妈!我鸿雁门可不会要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结吧!滚!”
那弟子连忙磕头,连滚带爬地逃走了。袁恒没想到云容竟然真的来了,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,此前也未听到一点风声。他在魔宗外是埋伏了弟子的,就是为了抓那些出门的魔修,显然那些埋伏的弟子都已经被杀了。
袁恒气急败坏地转过身,却正好看到孟游坐在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,顿时又觉得颜面无存。
孟游起身道,“前辈不必惊慌,小弟倒是有一计。”
“什么?快说!”袁恒说完又立刻开始后悔,孟游无论是年纪还是修为地位都在他之下,他堂堂鸿雁门门主,怎么能任他差遣?
孟游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,恭敬道,“前辈博学多才,小弟只是斗胆提议,究竟合不合适还要前辈定夺。鸿雁门在九大宗门中的战力不容小视,只是现在弟子们多数在外才会一时不敌,云尊主想来是不会立刻攻入鸿雁门的,前辈可以趁此机会与他下战帖约战三个时辰后,同时立即召回那些在外的弟子,只要大家齐心协力,一定可以守住鸿雁门!”
袁恒心念一动,对,那些被他外派的弟子每月都能为他斩除不少魔宗的弟子,定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,有了他们还会怕魔宗那些弟子吗?至于云容,量他一个人也成不了大气候!
但很快,袁恒又狐疑道,“只是,我给他下战帖,他就会乖乖等三个时辰吗?云容可是个毫无信誉的魔头!”
孟游心中冷笑,面上却和颜悦色道,“前辈大可试一试,便是失败了,旁人也只会说是云尊主礼数不周、胜之不武。”
袁恒大喜过望,当即叫弟子拿来战帖。孟游眼见他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名字,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。
云容可是他爱了十余年的人,他自然了如指掌。云容会忍耐袁恒至今日,不过是因为看在他一片孝心而袁子跃又帮他说过好话。所以,如果袁恒送去战帖,他不仅会遵守约定,还会手下留情。
左含思把战帖递给云容,“这个袁恒真是异想天开,竟然还有脸来送战帖!”
云容把战帖放到一旁,微微一笑,“他既然会送战帖过来,就说明他还有几分骨气,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,我们等三个时辰。”
“尊主!”左含思叫了一声,可见云容心意已决便闭上了嘴。
“你放心,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,你叫人去盯着,如若袁恒有向外求救的念头……”云容冷笑一声,闭上眼开始打坐。
时间飞快流逝,袁恒心乱如麻,自他放出召回令后两个时辰,回来的弟子却寥寥无几。袁恒怒极,抓过一名弟子劈头盖脸地骂道,“我派出那么多弟子,为何只回来这么几个?莫非他们觉得自己居功至伟,要脱离鸿雁门不成?”
那弟子慌忙摇头,“门主,实在是我们还活着的弟子就只有这么多了啊!之前埋伏在荣城附近的弟子早已被魔宗全数歼灭,现在我鸿雁门外派的弟子中活着的恐怕不足百人。”
“不足百人?”袁恒怒极反笑,“你在开玩笑?不足百人为何我还每日都能收到被杀的魔修人数?不足百人之前又如何能包围魔宗必经之路?整个修真大陆到处都在传我鸿雁门杀了多少魔修,今日你却告诉我尚在人间的弟子不足百人?”
“门主息怒!”那弟子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,“弟子早已禀明门主,有其他心怀不轨之人冒充我鸿雁门弟子到处砍杀魔修……”
“住嘴!”袁恒大怒,“谁人那么大胆敢冒充我鸿雁门的弟子?鸿雁门是九大宗门之列,他们不想活了不成?况且就算有个别人打着我们的名号杀了几个魔修,总不可能每日送来的魔修死亡人数都是他们的功劳吧?我告诉你!若是剩下的人不能赶在一个时辰内回来,过了明天我就把他们通通逐出师门!”
那弟子又是慌忙磕头,孟游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